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蜜月旅行。吉本芭娜娜/吳繼文。時報。2001。140頁。02/01/04-02/01/04。

吉本芭娜娜之所以一直吸引著我,是因為她的不變。

她的故事,總是圍繞著「死亡」的課題,而且總是主角身邊親近的人,或身邊親近的人的親近人的死亡。故事開始時,不論這個死亡事件相隔多久──通常都不是很 古早的就是──主角的情緒總還在哀傷中,是那種外表已經沒事,但是深沉的內在還在沉重的哀慟的狀況。整個故事就是活著的人,如何慢慢地走出死亡陰影的故 事。

這本「蜜月旅行」也是這樣。「我」,愛佳﹝Manaka﹞,是個在十八歲就和青梅竹馬鄰居「裕志」﹝Hiroshi﹞結婚的二十三歲女子,裕志相依為命的 爺爺剛過世,愛佳耐心細心的感受寡言的裕志的哀痛,兩人後來到澳洲拜訪愛佳已再嫁的生母,當作是二度的蜜月旅行,從這樣的扶持中,兩個親近無比的年輕夫 妻,終於漸漸揮別死亡的蒙天巨翅。

書中維持作者一貫的寫作基調:細膩地描寫眼前景物,及用第一人稱「我」的角色的心情。那種自己跟自己說話的聲音是很澎湃的,讀著讀著,走進「我」的心底世界,就能體會愛佳對裕志的了解,甚至比裕志對自己的認識還要深。

這是個讓我會覺得婚姻是件好事的書。愛佳並沒有用一些不著邊際的光明文字強迫裕志快快振作,相反的,她幫裕志整理爺爺走後的老房子,設法去體會裕志正在經 歷的心路歷程。感情最令人感動的地方,就是一個人努力體驗另一個人個孤獨,不需多說什麼,只是站在他/她身邊。這樣的相伴人生,應該是婚姻當中最吸引,也 是最令人寧願用自身的「自由」換取的精髓所在。

或許是因為夢和死亡的本質相似,都是一種渾沌無法自主的狀態,吉本芭娜娜的書中人物時常作夢,而且所有的夢都會是難捨關係的陳述,讓作夢者醒來後的啟示寓 意深遠的不得了。相較之下我那一卡車一卡車的夢,只能大言不慚的說是數量驚人,未能好好省思箇中奧秘,可真是暴殄天物。

書中的二度蜜月是到澳洲,是我第一次在吉本的書中,看到出了日本國門的輕鬆飄蕩。書中主角就在這片藍天大海如夢的環境中,重建了對生命美麗的信心。我忍不住也想著才剛結婚的作家,不知是否也因為澳洲蜜月而得到這樣的寫作靈感?

因為失去,所以更要知道珍惜。吉本芭娜娜的書好像一直在陳述這樣的想法。死亡是永遠的失去,還要活下去的人要怎麼修補因為「永遠沒有」的那部分,珍視只有屬於自己的人生?

就這樣用同樣的題材反覆說出不同的死亡故事,吉本芭娜娜,真是有意思的作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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